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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想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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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妙拿到身份證之後開心了好幾天, 許硯柏又帶她去辦了護照,說是要帶她去橫港玩,許硯柏的媽媽在橫港, 這一趟也順便去拜訪一下他媽媽。

林清妙了解了一下許硯柏家裏的情況, 許硯柏五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 他媽媽去了橫港打工,認識了現在的丈夫後來就再婚了。許硯柏一直跟爸爸一起生活,他爸爸是個攝影師, 性格上有點瘋癲,許硯柏和他關系不是很好, 當年許硯柏明明考上了大學卻不念了, 去了橫港投靠他媽媽。

兩人下了飛機後,許硯柏牽著林清妙的手領著她去了停車場,許硯柏在橫港有認識的人, 來之前他已經安排人給他弄了一輛車停在停車場。開車的是一個高高壯壯的光頭, 見到許硯柏就恭恭敬敬的給他鞠了一躬, 許硯柏叫他阿銅, 他不僅是許硯柏在橫港的司機也是保鏢。

上了車之後兩人就直接去了許硯柏媽媽住的地方,一路上林清妙心情有些忐忑, 畢竟是第一次見婆婆,咳,未來的婆婆。

“你說我穿這樣是不是不夠穩重啊?”林清妙穿的是一件無袖的連衣裙。

“不會,你別擔心, 我媽媽她不會關註你穿什麽的。”

林清妙後來才明白許硯柏這句話有著什麽含義, 他媽媽不僅沒有關註她穿什麽,甚至連許硯柏交女朋友這件事也不是很關心。

許硯柏的媽媽住在沙嘴灣,一套80平米的小三居, 在橫港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個小三居也很值錢了。許硯柏的繼父據說在一家運輸公司工作,工作很多年,現在是一個小部門的經理。許硯柏的媽媽長得很瘦削,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看的出她年輕時候是個美人,許硯柏的五官有他媽媽的影子,只是現在太瘦了,瘦得都快脫相了。

林清妙一開始忐忑不安,可等和許硯柏繼父一家接觸之後才發現自己想多了。許硯柏的媽媽對許硯柏和林清妙非常客氣,客氣到讓人覺得疏離,知道林清妙是許硯柏女朋友之後絲毫沒有婆婆審視未來兒媳婦的目光,就只是很平淡和林清妙聊天,關於林清妙的工作,年紀,家庭情況壓根就沒問過。

許硯柏的繼父就更客氣了,林清妙甚至能看出他的繼父對他存著畏懼和討好。許硯柏的繼父家裏有一對兒女,這兩人對許硯柏就更像是陌生人一樣。

兩人坐了一會兒就出來了,連水都沒喝一口,在這裏實在讓人覺得壓抑。許硯柏說得沒錯,他媽媽不會關心她穿了什麽,尊不尊重,她媽媽甚至都沒問一下她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對他倆就像對待登門拜訪的客人一樣。

車子開到了主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林清妙的低沈情緒,許硯柏笑了笑說道:“我不都說了,沒必要過來的。”

許硯柏是來橫港辦正事的,林清妙聽說他媽媽住橫港所以就想過來拜訪一下,許硯柏一開始就勸過她不用過來,可她想著畢竟是許硯柏的媽媽,她作為女朋友過來這邊再怎麽也得拜訪一下。許硯柏和他爸爸關系不好,沒想到和他媽媽也不夠親。

林清妙剛剛也看到了,許硯柏媽媽對於她那一雙兒女可是慈祥又寵愛,可對許硯柏卻像對客人一樣客客氣氣。

林清妙想說點什麽安慰的話,思來想去也沒找到合適的,許硯柏那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壓根也沒把他媽媽關不關心他當一回事。

林清妙輕輕嘆了口氣,問道:“我們今晚去哪兒住?”

“我在這邊有一套房子,不過是套一的,只有一個房間。”

“……”

“當然,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們可以去訂酒店。”

“沒。”林清妙將頭扭到一邊,不太好意思,“聽說橫港的房間很貴的,將就住吧。”

車廂裏因為這句話突然變得暧昧起來。一個房間的話,那不就說明今晚要睡一起了嗎?兩人都沒再說話了,氛圍越是安靜,林清妙越能感覺到心臟加速跳動的聲音,雖然這段時間兩人情之所至也會無所顧忌抱著啃啃嘴巴,但還沒一張床睡過呢。

車子開過一條小吃街道,林清妙見裏面擠滿了人,熱火朝天的,她也想嘗嘗橫港的美食,許硯柏便讓阿銅將車開過去停下。一條不是很長的小吃街,不過卻擠上百個店面。林清妙一路看一路買,許硯柏負責掃碼付錢,兩人分工非常明確,一條街逛完,一大堆吃的將許硯柏的一雙手都占滿了了。林清妙買了一些煎豆腐,燒臘,碳烤肉串,還買了一點許硯柏極力推薦的咖喱魚蛋和鮮蝦腸粉,路過一家便利店林清妙又去拿了幾瓶酒。

兩人來到許硯柏位於橫港的公寓時,已是華燈初上,這套小公寓確實只有一個房間,不過地段很好,從落地窗外可以看到腳下的夜景,還有一望無際的海面。

餐桌正好就擺在靠窗的地方,林清妙將買的各種小吃拿出來擺好,許硯柏去洗了兩個酒杯出來,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喝酒,一邊欣賞樓下夜景。

這種氛圍實在太適合聽故事了,所以林清妙沖許硯柏說道:“硯柏,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吧。”

許硯柏倒是也挺大方,說道:“想從什麽時候開始聽?”

“就從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許硯柏身體慵懶靠著椅背,轉頭望著窗外,一副陷在回憶中的樣子,表情透著幾分悵然,“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是一個小混混,一個廢物,連最喜歡我的數學老師都覺得我是一個沒有未來沒有前途的人。”

這話倒讓林清妙來了興致,她撐著下巴打量著對面的男人,他洗了杯子也不用,直接拿了一瓶啤酒對嘴喝,再配合著他此時的坐姿,給人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倒還真有幾分小混混的氣質。

所以,這個小混混到底是怎麽成為眼前受人尊敬的許總的呢?林清妙真是好奇得很。

“後來呢?你為什麽會來橫港?”

怎麽來橫港這件事說來話長。許硯柏認識林清妙的時候是在高二,雖然內心嫉妒蔣千俞,可他也知道,自己確實不如蔣千俞,先不說家世了,就拿學習這塊兒來說,蔣千俞這種長期霸榜的學霸就直接秒殺他。

當時他確定自己喜歡上林清妙之後,為了能拉開和蔣千俞的差距,能和林清妙走得近一點,在思想上有了一定的覺悟,特意在學習上拼了一把,可畢竟基礎太差,自上高中來他基本就是放鴿子的狀態,高中可跟初中不一樣,他初中照樣玩也能上重點高中,可高中課程要難很多,從高一開始就沒開始學,成績一落千丈,要在高三那一年全補起來是不容易的。

他拼盡全力最終也只考了一個二本學校。

許硯柏說道:“後來,我們都上了大學,正好我和你都在安城。”

“啊?原來你大學就在安城上的啊?那你又怎麽去的橫港?為什麽大學也不念了?”

許硯柏觸及回憶,一股難以忍受的痛苦自眼底溢出,他微微瞇了瞇眼,猛灌了幾口酒,卻一臉無所謂說道:“念不下去了就不念了。”

林清妙倒是沒深想,點點頭又問:“你來橫港之後做了什麽?你是在橫港慢慢發展起來的?”

“不是。”許硯柏沈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來橫港之後被我繼父送到了順昌航業公司的貨輪上做雜工,我繼父是順昌航業公司的一個職員,他將我送到貨輪上之後就讓我和其他船工住在一起,他不太待見我,所以我也很少回我媽那邊。”

“不待見你?”林清妙卻覺得奇怪,“可我怎麽感覺他好像有點怕你啊。”

“他當然怕我,你知道他那時候叫我什麽嗎?”許硯柏不等她回答,就用一種淡漠得像是在談別人的語氣模仿著他繼父的粵語說了一句:“垃圾。”

這話聽得林清妙心臟輕輕顫了一下。

“一個被他叫做垃圾的人卻發展得比他更好,你說他怕不怕?現在內地發展好了,他還指望我能幫忙讓他一雙兒女去內地發展。”

“你會幫忙嗎?”

“不會。”

“……”

“我在貨輪上幹了兩年,我賺了錢之後開始學炒股,我性子比較瘋,一開始就買得比較狠,所有工資全砸在股票裏,不過我對數字敏感,這大概是我為數不多的天賦,我炒股基本都是賺錢的。後來昌仁航業的董事長郭昌仁知道了我炒股厲害,讓我幫他炒,我幫他買了幾股都是賺。再後來郭昌仁給了我一百萬港元讓我去華爾街歷練,如果我能賺翻倍,那麽我賺的錢還有他給我的那一百萬本金全歸我,如果我不能,那麽我得聽他差遣。”

林清妙聽入了迷,東西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雙手捧著臉緊緊盯著他,見他停頓了,她忙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你賺到沒有?”

許硯柏道:“郭昌仁給了我兩年時間,我半年時間不到就將一百萬全部賠光了。”

“……”

“華爾街是個迷人的地方也是個危險的地方,有人在那裏一夜暴富,也有人在那裏一夜傾家蕩產,而我並沒有多少經驗,剛到那裏就被社會毒打了一頓,我沒辦法,就開始在華爾街打工。”

那應該是他人生中最苦的日子,比當年在輪船上送貨一雙腿爛了還苦,也是在那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裏他見識過這個世界的黑暗,見識過被別人捅刀子,也在別人背後捅過刀子,他迅速成長,逼著自己學會這個世界的規則。當然,這些陰暗的東西他不會告訴她。

許硯柏接著說:“期間郭昌仁找過我讓我認輸,不過我向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給人低頭的,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終於在一年之後我賺到了兩千萬,我不止翻了一倍,而是整整翻了兩百倍。”

林清妙倒抽一口涼氣,從一百萬到一無所有,再從一無所有到兩千萬,她覺得她仿佛在聽傳奇故事。

她不禁驚嘆出聲,眼底滿是對他的崇拜,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好厲害啊。”

許硯柏並沒覺得這事有多厲害,因為他比這厲害的決定還有很多,可是被心上人用這種表情讚嘆著,他心裏也不免得意,他想,嗯,他確實是挺厲害。

“我帶著兩千萬回到橫港,連本帶利將錢還給了郭昌仁,郭昌仁都驚呆了,我不僅真做到了,而且還賺了這麽多錢,郭昌仁就更不想放我走,我本來一開始是想在橫港紮根的,奈何郭昌仁老是多方為難想逼著我加入他麾下,我不堪其擾就回了安城辦了利興投資,因為有對數字的敏感和眼光加持,我慢慢的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聽完他的話,林清妙許久沒回過神來,她真的覺得他好厲害,沒有家庭的加持,從一個貨船搬運工走到現在這個高度,這其中經歷過的辛酸和苦難大概也只有他才知道。

許硯柏見她盯著他好半天一動不動的,他問道:“怎麽了?聽故事聽累了?”

“沒有,就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許硯柏微挑眉梢,“覺得我很厲害?”

林清妙猛點頭。

“更愛我了?”

林清妙繼續猛點頭。

許硯柏笑起來,“困嗎?要不要去睡覺?”

林清妙喝了兩瓶酒,頭有點暈了,聞言點了點頭。許硯柏便從對面座位上繞過來,直接將她從椅子上打橫抱起。

許硯柏抱著她回了房間將她放在床上,林清妙摟在他脖子上的手卻還沒松開,兩人都喝了酒,這會兒稍微靠近了,呼吸之間,酒香味縈繞在鼻端。

姿勢非常暧昧,兩人所處的位置(床)將這種暧昧急速濃稠化,許硯柏此時雙手撐在她兩側,由上而下望著她,她的臉頰上有兩團紅暈,雙眼因為醉酒稍顯迷離之態,嘴唇呈現一種誘人的玫紅色。

許硯柏喉結滾動,啞著聲音說道:“喝了酒身上臭,你先松了我,我去洗個澡。”

“我也喝了酒我也臭。”

“我又不嫌棄。”

“我也不嫌棄你。”

“……”

她突然咯咯笑了一聲,她一雙眼睛彎起來,眼底的溫柔得像是能將他融化,“硯柏,你真是誘人。”

他此時的頭發稍顯淩亂,面容因為隱忍而略顯緊繃,嘴角緊緊抿起來,嘴角處卻有一個小小的弧度,微微上揚著,很勾人。

她想著他給她講的故事,他的故事像一道光怪陸離的背景板,在他身上打上了一層濾鏡,讓他整個人顯得更有魅力。

她承認她沒忍住,她勾著他的脖子湊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許硯柏本能閉上眼睛,感受著她嘴唇貼上來的柔軟。

她只吻了一下就放開了,可這一吻徹底把他的心給吻亂了,這一張巨大的床就是他倆今晚的活動空間,一想到要和她同睡一張床,渾身的肌肉似乎也在一瞬間充血,像是為了接下來的奮戰而蓄勢待發,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人的一種本能。

許硯柏改用手肘撐著身體,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胸膛相貼,他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還有她胸腔裏一下一下的心跳。

許硯柏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盯著她那張誘人的唇,一點點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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